照胃鏡

醫生吩咐我晚上12點後就不可再吃任何東西及喝任水，由於沒事做我一早就睡了。大約早上(31/5)八點幾就有人告知我要換去照胃鏡的衫，但我換完衫後等到十一點才有人用輪椅推我去5C照胃鏡的房。去到5C又要等差不多45分鐘才輪到我。

其實，等待我並不緊張，我以為類似照X-Ray般，只是形式上不同吧。反而，在等待的過程中，我看到他們的專業。他們絕對是流水式作業，每人緊守自己的岡位，速度快而且有效率，連事後講解及安慰病人的護士小姐的對白也如錄音機般重複又重複。

大約45分鐘後，我被推入去照胃鏡房，首先，䕶士要求我躺上一張推床，要我再三確認沒有假牙及其他手飾，甚至，連我眼鏡也要除下。心想...網上見到別人描述，不是可以在screen上見到整個照胃的過程嗎？沒有眼鏡我如何看到呢？心裡納悶著「我近視架！」。於是，我不死心地問了護士小姐可否退回眼鏡給我以便我睇到screen? 護士小姐竟然答你什麼都看不到的，要眼鏡做什麼用?



想爭取的爭取不到，我只有順著護士小姐的意思躺上一張大約2尺寛X7尺長的推床等進一步指示。原來不是躺上去這麼簡單，還要45度角側身躺以便醫生放胃鏡。後面的護士小姐立即拿起類似枕頭的東西放在背上，使我背部有所承托。

而在我前面的護士小姐就快速地向我的口噴了大約3下的麻醉液，我還沒有聽完護士小姐的說話，就已經感覺自己就快窒息死，完全呼吸唔到。護士小姐見我痛苦就教我用鼻呼吸，我用盡一切努力心想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護士小姐再放一個口套入我的口，此口套是去扣住我的牙以便胃鏡直插入喉再入食道及胃。我還在覺得呼吸困難時，我的眼已經完全被遮蓋住，很快有一條類似管狀的物體穿過膠口套直插入喉嚨，速度極之快。我感覺到就來呯吸唔到，我用盡所能地要去透口氣，我可能做了什麼動作驚動了護士小姐，護士小姐用很有力又很鼓勵的說話叫我用鼻呼吸，還告訴我是做得到的因為儀器告知她我是可以自行呼吸。雖然，我知我可以用鼻呼吸，但是，越是要用鼻去呼吸越是感覺到困難，自然地想再用口去呼吸。護士小姐緊張地說，「你唔好用口呼吸，這樣會穿破喉嚨，八九十歲的婆婆都做到，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再多忍一分鐘就得拉...用鼻呼吸。」

「這句一分鐘」真是很有用，我心想一分鐘唔呼吸我一定可以忍到的，更何況還可以用鼻子呼吸呢？我心稍為冷靜了下來，感覺到一條管在我的喉嚨出出入入，我心裡不停地問還要出入幾多次呢？數著....數著.....我納緘著「我就來頂唔順了」。就在我要放棄時，護士小姐：「已經照完胃鏡了，你的胃很正常，你可以將口裏的液體吐出來。」還沒有等她講完，我的口已經將先頭差點令我窒息的口水全部吐了出來。

我完完全全地灰脫了，沒有任何感覺....
無力地任由護士小姐撐扶著我下推床....
再坐上輪椅離開胃鏡房。
我靈魂不知飛去了那裏？
我足足坐在輪椅上儍了5-10分鐘。

最後，那位錄音機護士小姐用她那專業又重複的對白對我講一次照胃鏡後要留意的問題，我就被醫護人員推我回5E。我感覺到自己好像剛剛在死亡邊緣徘徊。

其實，照胃鏡最痛苦並不是痛，
因為噴了麻醉液，什麼「痛」都感覺不到，
「痛」根本不成立.....而是呼吸唔到，
那種<就來窒息>的感覺好比....睇住自己<就來死去>的感覺。

原來病，並不是人人都可以的。